记者手记:“沙漠守望者”的新乡愁与新渴望
阿不都拉·塞地家的商店地理位置独特:它处在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的中心,被茫茫沙海团团环绕。
年过半百的阿不都拉·塞地从小就生活在达里雅布依。达里雅布依隶属于新疆于田县,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。因一条发源于昆仑山、延伸至沙漠腹心的克里雅河滋养,阿不都拉·塞地的先辈们在此繁衍生息。19世纪末,这里因考古探险第一次为人所知,后又消失于大众视野,直到20世纪80年代,于田县政府正式在此设立达里雅布依乡。
多年来,关于生活在这里的“沙漠守望者”克里雅人,以及他们生活的达里雅布依,总会见诸报端和各类研究中。他们身上被贴上了神秘的标签,以牧羊为生,居住于红柳、胡杨搭建的“芭子房”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“半原始”生活也成了都市人眼中的“世外桃源”。
而这个“最难抵达”、隐秘于沙漠的村落正在发生变化。
围绕着深入沙漠200余公里的达里雅布依乡政府,是这里的“中央商务区”。两年前,阿不都拉·塞地把自家的房屋改造成商店,商店就在最热闹的三岔路口。因为沙漠腹地难觅水果,所以他花“重金”托别人运来的几筐橘子和苹果最为走俏。
记者走在百米长、密布沙粒的街道上,看到街道两边依次排布着故乡超市、戈壁滩快餐、希望日用品店、沙漠绿洲快餐厅,还有修理铺和台球厅。托合提·达玛说,赶着羊群回家,因为还要走上4个小时,所以经过乡政府时,他会在拉面店里歇歇脚,享受一顿“大餐”。
对于达里雅布依的年轻人来说,聚在一起娱乐很重要,而唯一的台球厅就是他们的聚集地。因为克里雅人逐河流水草而居,户与户间相隔几公里到几十公里不等,才能保障羊群有足够的食物,所以家远的小伙子要骑几个小时的摩托车来台球厅。
买吐逊·玉素普是台球厅的老板。两年前,他偶然在县城看到这种“新运动”,就下决心将这门生意带到沙漠中。
“最难弄的就是台球桌!”买吐逊·玉素普花了7500元,买了3个台球桌,雇来大货车在沙丘与河道间颠簸了3天,才将它们运到店中。他还照着县城台球厅的样子,在自家树干上绑上了音响。
2017年,一条90公里长的柏油路从沙漠外围深入腹心,同年,当地的102户贫困户告别了苦咸水与风沙,搬到了100多公里外政府为他们建设的异地扶贫搬迁点。达里雅布依乡以前只有一所位于沙漠中心的小学校。现在,学生们在政府的帮助下已经到达里雅布依的新校址及县城就读。
作为第二批搬迁户,买吐逊·玉素普将在今年年底前告别台球厅。倒计时的日子里,克里雅人也有故土难离的乡愁,虽有不舍,但更多是对新生活的渴望。买吐逊·玉素普说:“我要把台球桌运出去,继续开家台球厅。”(记者白佳丽、高晗)
澎湃两会快评|想念五一小长假背后的休闲新渴望
今天,在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会见中外记者并答记者问时,有记者提问今年五一的放假安排,总理表示“会让有关部门抓紧研究,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。”
距离五一还有一个多月,放不放假成为一个迫切而现实的问题。同时,这也不是一个新问题。去年年底,国务院办公厅发布2019年假期安排时,就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五一小长假消失了。这不是故意取消,而是没有专门为五一安排调休。这样,正好在周三的五一劳动节,就孤零零地变成了只有一天的假期。
自从取消五一黄金周以来,人们逐渐习惯了这个春天的“小长假”。三天时间,不可能安排长途旅游,很多人会选择在自己城市的周边进行消遣式旅行。“小长假”成为一种独特的节奏,它介于双休和假期之间,虽然达不到“狂喜”,却也能够让疲惫的都市人调整一下身心。
其实,即便不调休,人们也并没有少休息一天。周一周二上两天班,休息一天再上两天,估计也能给人带来一种特别的体验。但是,当看到不能调休连成三天的时候,很多人还是表达出了失望。
每一年放假安排出来,都会有网友做出一个休假攻略。如果法定假期和自己的年休结合起来,确实可以创作出不同版本的“休假套餐”。但是,这样的攻略大多时候都是纸上谈兵,人们只能在心里憧憬一下,真正能落实的“休息最大化”少之又少。
人们总是想多休,总是想把假期“连成一片”,这本身足以说明存在一种普遍的对更长假期的渴望。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几十年,很多人也和时代一样高速奔跑。现在既然宏观经济到了调整机构和发展理念的阶段,人们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呢?
大城市的白领,就是要推动这种改变的人。“休闲”本身就具备价值,它不再是劳动之后的休息,而是一种创造,一种新的经济形态。它也是一种新的生活观念,人们不再把休假当成是“偷懒”,而是真正享受人生乐趣。最近几年,中国的进步有很多就体现在“休闲”上面,出行、酒店领域的创新层出不穷,说明人们有着多样的需求。相比之下,传统的放假方式就显得太过保守了。
其实,不光是五一,假期问题让今年两会的代表委员们“操碎了心”,不少人的议案、提案和建议对此均有涉及。比如,周海波代表建议“年三十纳入法定假期”;吉桂凤代表建议“从2020年开始,以延长假期和调休的方式,把春节假期延长至10天,清明节延长至7天”;熊思东代表建议“2.5天小长假推向全国”;黄细花代表建议“落实大中小学春假、秋假,配合职工带薪休假”,陈静代表建议“将七夕新增为法定节假日”……
不难看出,增加假期天数、建立更人性化的休假模式,已成为普遍而强烈的公共诉求。这不是恢复五一“小长假”或延长某个假期等在现有休假制度上作局部调整就能完全解决的。有必要以更高的站位,作出全局性的前瞻部署。真正落实带薪休假,甚至强制休假,或者探索一种更灵活的休假方式——比如人们可以把加班天数累积下来休一个长假,才能从根本上缓解人们的“休假饥渴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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